意 外
前幾天聽到新聞說一個台灣男孩參觀達文西畫展時不小心絆倒,把一幅四百年前波爾波拉(Paolo Porpora)畫的《花》弄破了。看到消息時,我第一個反應是“天啊,幸好不是我弄的!”。說來是有這樣的人的,就是身體不知道哪裏出了毛病,手裏拿的東西會無緣無故的掉下來,走路呢會突然不穩,跌倒在地上……這個人就是我啊,如果有一天你聽到我在博物館裏不小心弄破一幅名畫的消息,不用驚訝,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大呢。所以當我知道這次的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時,不禁鬆了一口氣。也許是藉口,旅行時我還是經常到博物館去,但逛精品店的時間較多,因為店裏通常會出售很多館裏藏品的複製品,我辦公室裏的海報、雕塑就是這樣搜集回來的。
要命的是畫這種東西不獨在博物館才出現。學校的圖書館最近大興土木,改頭換面後多了很多字,更多是畫。那些畫是學校裏一位教授,本身亦是一位畫家畫的。看到那麼多美麗的畫當然高興,但亦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圖書館的空間較大,畫掛起來的位置較高,不是我有意無意能觸及的。想到這裏我又覺得可以放心到圖書館裏去。當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來改變這種現況,彷彿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這是我一直對自己存有的誤解。
一天我又如常到圖書館去,離開時突然碰到一群人站在樓梯,裹足不前。一陣擾攘過後,才發現那是一個導賞團,是畫家帶領一批學生欣賞他的畫作。我也乘着熱鬧站在後面聽解說。後來終於被團裏的人發現,他們以為擋了我的路,覺得不好意思,硬要讓我在他們中間通過。最後跟畫家打了個照面,我以為含糊打個招呼便可以了。誰知道畫家把我認出來。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問他什麼時候會開班教授畫畫。畫家回應道:“沒有十年八載是不成的。”我想也沒想便答道:“可以啊!可以啊!”人群突然起哄,我有點不好意思,急急離開。事情好像不了了之,但原來我心裏卻一直認真的等着呢。
區仲桃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