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念蝦哥二三事
本月廿一日晩九時許,著名粵劇表演藝術家、國家級“非遺”傳承人、首屆廣東省文藝終身成就奬得主、粵劇“蝦腔”創始人羅家寶病逝於廣州,享年八十六歲。
大約一個鐘頭後,網上的有關消息及悼輓留言不斷,舉世周知!半個月前,我在這裡用《半生功業在傳承》為題,簡介了羅氏大半生的功業在傳藝授業方面的業績,而其另一半功業——演藝事業,坊間早有不少專著論列。但我以為,蝦哥是一本大書,讀通、讀懂並不容易。斯人已去,但研究其人其藝,還需後輩大費心力。
國家一級音樂員萬藹端得知蝦哥仙逝的訊息後,很快就在網上留言稱:約十年前,由他策劃及指揮、由羅家寶主唱的交響音樂劇《夢斷香銷四十年》時,蝦哥已患上戲人的職業病“肺氣腫”。為了讓演出順利進行,他在開場前都要吸氧半個小時以上,入場小休時也要吸氧。萬藹端等同儕均為蝦哥所感動,倍加努力,感歎“這就是眞正的藝術家”!
此後的十年間,蝦哥的不少正式演出都是在“後台吸氧”的情况下完成的,包括○九年間同紅線女合作錄製的兩張唱片中四首新撰粵曲,他事先吸氧。女姐也是帶病入錄音室,花了比平常多幾倍的時間才吿殺靑。
八十年代初,陳冠卿寫好了一首新曲《再進沈園》,讓羅灌唱片。接柯打後,他一直也甚少哼唱,連家人都責其“不上心”,直到錄音前一日,還在優哉遊哉地“砌四圈”。但次日錄音,卻幾乎是一蹴而就,而且迭創奇腔。之後,由此曲擴展為七場長劇《夢斷香銷四十年》,幾乎場場都成熱門清唱曲,頻見新腔。
由於我與他家是“劏房”公寓的鄰居,此事是我親聞親見的,且也遠不止一首曲、一齣戲。我認為,羅家寳藝高人膽大,於無聲處即可“度掂”腔口,充滿自信,自顯從容、淡定,決非“不上心”。
著名文武生丁凡、梁耀安在談到蝦哥時,都說:“蝦哥平易近人,不擺老倌架子。收徒弟不大擺筵席;敎徒弟實實在在……無論從哪個方面講,蝦哥之逝,都是業界損失”。
童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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