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性 · 西部風 · 手足情

    ——談《非正常械劫案》

    榮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提名的《非正常械劫案》，顯然是陪跑角色，但這是出色的犯罪片，不但把警匪片移植在西部片類型中，更控訴銀行蠶食小市民財富，結果貧者越貧，富者越富，具社會意識。

    曾寫過《毒裁者》劇本的泰萊舒列頓，再次交出亮眼成績。本片一開始是打劫戲，兩兄弟劫完一間又一間，全是小鎮的細型銀行，全是劫取細鈔。老戲骨謝夫布列治飾演的巡警，與印第安人拍檔共同追捕兩兄弟。很明顯，劇本以犯罪片入手，但捨棄刺激的打劫與追捕元素，漸漸寫出警與匪的人性。

    賓科士打飾演的躁狂大佬，入獄多過食飯，殺人不眨眼；基斯派恩飾演的細佬，有規有矩，盜亦有道。兩兄弟經常頂嘴，卻重情重義。舒列頓以簡練筆觸描寫兩人的深厚感情，車內、餐廳對話，簡單一兩句，既寫內心悔意，又有兄弟情義，更有家庭狀況；一場在油站突爆的毆打戲，顯出兄弟同心；結局為弟弟犧牲，更寫出偉大的手足情。

    劇情雖是警匪追捕戲，又有打劫兼賭場“洗錢”伎倆，但重點仍是寫情。謝夫布列治口臭卻對破案神機妙算，面對即將退休卻感到無奈，與印第安人拍檔又愛又恨，情同手足。影片描寫兩段手足情皆低調，粗獷中帶有情義，卻有着宿命感，四人終需正面交鋒，徘徊生死邊緣，展現了小人物的悲涼，同時具有西部片情懷。

    導演大衛麥卡錫以荒涼小鎮、偏黃色調、牛仔形象，營造出西部片味道，結尾的山崖槍戰，實際是西部片中雙雄對決的變奏。西部片另一特質是弱肉強食，以暴易暴，片中正是講銀行利用財技，剝削鎮民的財富，人人都為了按揭而捱足一世，主角兩兄弟的家園正是被銀行侵吞，被逼打劫銀行，贓款用來還予銀行，充滿諷刺性，並揭開資本主義社會另一種弱肉強食，小人物始終用暴力還擊，構成良心電影。

    全片既有類型片移植，又具文藝悲情，更見批判性，戲味上乘；槍戰高潮過後更有細緻文戲，多年後一兵一賊的對話，交代械劫原因，形成惺惺相惜的男性情義，充滿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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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