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心裁的結構
——談《目擊者》
台灣驚慄片《目擊者》,確是出色傑作,出色於結構緊密而別出心裁,敘事手法引人入勝。
《目擊者》運用了懸疑查案的類型片手法,先局部交代雨夜車禍,有人撞車後不顧而去;在車禍現場,導演程偉豪巧妙地用了破碎鏡片映照着死者眼晴,形成了迷離畫面之餘,亦暗藏不同視角有不同詮譯的空間,非常貼題。
故事講述莊凱勛飾演的年青記者,某夜目睹車禍,拍了幾張模糊照片,多年後決定重新調查。劇本採取了類似“羅生門”式多重調查結構,每追查一人,呈現出不同的版本與線索,從受害人、整車佬、報館負責人、同僚,小警員等,一步一步地追查下去,一次又一次地發掘了不為人知的秘密。影片的心思,在於每一段的追查戲,獲得更多線索,進一步接近謎底,組合出更完整的案件。
黑澤明的《羅生門》中,每個角色講出對自己有利的版本;本片則另闢蹊徑,主角每一次的追查,發現出更多人捲入案件,每個人都為掩飾真相而作出違法行為,報館負責人與女下屬有染、車禍女受害者曾是放蕩少女、她與兩男同屬綁架匪徒、小警員更是狂兇極惡。劇本正是模糊了人性的黑白分界,每人都有魔性;最震撼的是壓軸,大家以為見義勇為的年青記者,最終也受不住誘惑而墮入魔性,從而交織出醜惡人類的眾生相,將主題推至頂峰。
拍過《紅衣小女孩》的程偉豪,以恐怖類型寫出社會故事。今次則以荷里活式查案片,刻劃出人性深淵,這做法並不罕見,但本片去得更盡,將調查人、嫌疑人及受害者,全部寫成魔鬼般人格,批判力極強,而且越後越有劇力,整體做到氣氛緊湊,色調尤為用心,極力建構出深沉灰藍的格調,場景從山上、小鎮、屋村,構成舊區叢林的迷宮似的,襯托性強。
商業片向來是台灣電影工業的死穴之一,近年開始拓展此類型,推陳出新,擺脫庸俗的商業,而是雅俗共賞,技與藝皆有上乘表現,確是今年台灣片的傑作。
lhaio@yahoo.com.hk
小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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