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禁煙爭議激烈   現實理想尋求平衡

    特區政府準備全面禁煙，有關《修改〈預防及控制吸煙制度〉》法律草案已提交立法會審議。筆者既不賭博又不抽煙，對禁煙持樂觀其成的態度，但即使是支援禁煙民意高漲的美國，在賭場禁煙爭議亦相當激烈，各州立法和執行力度不一。在立法會審議投票之前，不妨看看對美國賭場禁煙爭議情況。

    拉城賭場未禁煙

    爭議一：香煙不等同毒品，沒有法律規定每一個人都要禁煙。閣下有吸煙的自由，也有不吸煙的自由。二手煙影響不抽煙者的自由和健康，社會發展趨勢是傾向減少這方面的危害性，在民間得到越來越多的支持。惟控煙立法多是在地方政府的層面，各地根據具體情況自行分析，如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所在的內華達州就沒有在賭場禁煙，拉城曾有一家名叫Silver City Casino的小賭場自願嘗試禁煙，後來卻倒閉了，但沒有證據能把原因歸咎於禁煙。

    在美國賭業已佔半壁江山的全國印地安人賭場，實施的是保留區法律，不受州政府禁煙令限制，目前這些賭場絕大部分不禁煙，禁煙的賭場都是經營者自願的。美國東部經濟比較發達、文化底蘊較深的麻省——哈佛等名校所在地，以及馬利蘭州、俄亥俄州禁煙法律推行得比較順利。不過平情而論，在經濟上對賭業依賴程度大的地區——如拉斯維加斯和印地安保留區賭場對禁煙立法並不積極，怕影響生意。因此，在賭場全面禁煙還未成為美國賭業經營的主流。

    無健康有錢無用

    爭議二：賭業經營者經常把賭博和吸煙連在一起，認為不良的嗜好常會伴隨出現。在澳門賭場中可以觀察到，不少賭客是喜歡吸煙的，有煙癮者在緊張狀態中喜以吸煙紓緩情緒。但據美國的一些調查數據顯示，賭客中的不吸煙人士比例還是佔大多數，有些地區甚至更高達八成。美國賭業業者推斷一旦賭場禁煙，生意可能會下跌30%，這個推測並無可靠數據支持。九十年代美國推行在餐廳等公共場所禁煙立法時，香煙公司亦曾危言聳聽說飲食業生意會下跌30%，但最終並無出現。美國在酒吧禁煙過去也有較大爭議，但後來發現亦有不少人怕吸二手煙而不上酒吧。禁煙對不同行業的生意影響程度不同，各行業光顧的客戶有很大差異，沒有人因為醫院禁煙而不看醫生，在學校、飛機、公車禁煙立法爭議不大，但普遍認為對賭場生意影響會大一些。美國賭業業者本身對生意下跌的因素也作過很多分析，認為主因包括整體經濟下滑、油價、天氣、距離、同業競爭等因素，不能只賴禁煙。

    爭議三：“吸煙危害健康”，這個觀念今天已深入人心，但至今科學仍無法證明抽多少煙就一定會導致甚麼疾病。一些人每日煙不離手，活到八十多歲好好的；但一些每天堅持運動、不煙不酒的人卻四、五十歲患上肺癌，這些事例經常在我們身邊發生。不過吸煙者比非吸煙者的患病比例的確較高，此是不可否定的事實，據美國一些健康機構發表的調查報告顯示，吸煙者患病全國平均比例為25%，不吸煙者為18%。今時今日我們的社會基本豐衣足食，對健康要求越來越高，“沒有健康，有幾多錢都沒有用”是事實。在民主和文明的社會中，吸煙者知道其危害性後，有繼續選擇和享受吸煙的自由，但不吸煙者也有選擇不吸二手煙的自由；不能因為大家要賺錢就放棄禁煙的努力，或者是強迫賭場員工要接受該行業工作必須吸二手煙，這些都並不合理。立法者應在複雜的利益衝突中找出平衡點。

    “一刀切”風險大

    爭議四：“先易後難、循序漸進”，通過階段性的規劃進行控煙工作。這個原則無人反對，只是如何“漸進”視為適合的問題。在七、八年前，拉斯維加斯積極推動控煙運動的專家們認為，十年內吸煙將會在內華達州的賭場消失，因為社會的趨勢和轉變不可避免，但這兩年似乎已不敢肯定。由於經濟不景氣、賭收下滑、房價下跌、失業率上升，拉城至今未有實施在賭場禁煙。澳門目前賭收連跌十三個月，梁維特司長說七月賭收不足183億即要緊縮開支，幾個新賭場即將落成，在前景並不十分明朗的情況下，堅持立即全面禁煙，是否操之過急？抑或稍緩漸進執行較好？立法者該三思而後行。其實在兼顧抽煙者和非抽煙者權益方面，仍有很多辦法可用，如：1、開設獨立的專屬吸煙區樓層或區域；2、每層有便利的出口通往外放空間的吸煙走廊或露台，以免賭客要走出街外吸煙，影響生意；3、加強吸煙室抽風和隔離設備，並以儀器長期監察非吸煙區指數是否超標，一旦超標就要罰款及限時整頓，現時科技不難解決。4、對在吸煙區或二手煙較嚴重的區域工作的賭業員工給予健康津貼，並採自願原則，不能強迫不吸煙員工在那裡工作。

    必須在麵包、現實和理想中找出平衡點，在社會中尋求最大公約數。筆者比較贊成“摸着石頭過河”，既然大家爭議較大，何不從善如流，先設一個試驗區先取得經驗再作改進，“一刀切”的風險似乎大了些。

    容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