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惜戲福何必太認真

    謝賢狂摑曾江，眞抑或假？關鍵的關鍵——兩個都是影帝級老前輩演員。本欄補充材料，三百年前戲行，早提供答案了，請勿來眞，這是漁樵閒話的野史而已……

    “鐵齒銅牙”紀曉嵐，奉乾隆皇帝密詔，查訪一宗“黑錢”大案，結伴到京城一間大戲園。因那裡位近驛站，各地大小官員來往甚衆。他隨當地官紳踏進戲園大門，兩條朱紅漆柱，掛着楹聯，寫得十分精彩：

    癡子：世界原是大舞台，毋須掬淚。

    傻瓜：戲台本來小世界，且宜佯瘋。

    戲園子掛滿燈，通明透亮。咦，卻闃無一人，外頭掛着“客滿敬謝致歉”大水牌。紀曉嵐才知道，這座樓被一位富豪全包了。

    “一晩包銀二百來両吧，管家辦的，我也不大清楚。”富豪不掩豪侈，“連賞戲子的錢，大約四百両就夠了。”

    “我兩年俸祿，不夠你一夜揮霍。”紀曉嵐一笑，當時他已是軍機處宰輔之臣。乾隆特旨派他“網羅天下英雄”，編《四庫全書》，大張旗鼓遍收天下圖書，結交天下文士。御用天字第一號文官，能看一齣舞台劇多麼不容易。

    現今全天候看到好戲，還要挑眞選假，嫌肥厭瘦。婆婆公公喜教訓後生：惜衣！惜食！與時並進：請惜戲福。四哥眞的摑Ken哥？君如眞的揪秋生？阿Joe眞的被三個老哥當阿四？阿姐披頭散髮，眞的被秋官辣手摧花？世界原是大舞台，癡子才掬淚。我們觀衆是“天之驕子”了，三百年前，包一台戲四百両，是宰相的兩年俸祿；今天的戲日看夜看，卻是免費的。

    要學紀曉嵐的“全方位看戲”，古代戲子絕對不受尊重的，台上歌舞盈盈、生旦要生要死；台下卻是觥籌交錯，笑語聲歡。天才紀曉嵐，卻全神貫注欣賞台下好戲。富豪“先發制臣”，先旨聲明“這錢是我家乾淨錢，請客是我情願，也沒求大官給我當官辦事的心，只圖個體面歡喜……”

    “這麼有錢，還想當官幹麼？ ”鐵齒銅牙不恥下問。富豪説：“有錢了當官，想着人來敬。如今府台縣令到我家，一口一個‘老封翁’，這種體面，必得當官才掙得來。好比闊小姐開窰子，不圖錢，只圖個風流快活！”

    “官場比作妓院，哈哈哈……”紀曉嵐教導我們：台下好戲，才眞好戲！

    高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