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話說《目連救母》

    八月十二日在永樂一院欣賞了廣西南寧市粵劇團演出的《目連救母》。那導人向善的主題，迂迴多變的劇情，那傳統南派表演程式上又汲取了京劇的技巧，唱做唸打都是高水平的，實在精彩。就以筆者來說，幕啟就一直看，視線沒有離開過舞台。

    劇情安排在“古戲臺”上演出，拍和者坐在大幕前伴奏，隱現昔日戲台風采。

    短短一段曲詞，就說出劉靑提（傅羅卜母親）以前做過的劣行，馬上轉入她如何被打入地獄，羅卜如何籌劃救母，直入主題；若在前事部分加重表演，讓她後來成了“向善夫人”的改變，前後呼應，更有說服力。（這是一些觀衆的意見。）

    母死，子悼亡魂，憶畫母親生前容貌，這不是對着眞人描容，而是憑憶想而畫出。舞台上，心筆憶寫，母鬼魂依依相伴，卻沒法直接交流。兒唱：“人可畫也，不可畫其情。兒是娘生養，思親倍心傷。”回想含辛茹苦的撫養，人鬼吟唱，又各有表達，總離不開親情母愛了。

    劉氏要過“奈何橋”——這陰陽分界處，孟婆催飮忘魂湯，劉氏捨不得從此不能見兒面，與兩個鬼差合共四人，在台大演功架，很多融合了京劇的長水袖表演程式，要求演員腰腿有力，手臂有勁，例如一場面：劉氏雙膝着地向前剷，驀然轉身，雙手揚動長水袖向後飛開，直而快，兩位鬼差馬上接着，孟婆趨前灌飮，就構成如附圖的一個場面。接着還有不同的翻撲轉體、甩水髮等功架。

    再下去是“色誘”。羅卜趕路，欲借宿農家，怎知孤男寡女，情迷迷的竟夢入拜堂，幸得驀然驚醒，力拒色誘——也是上蒼對羅卜的考驗。再下去是“松林遇盜”，羅卜被持刀“孝子”——劫來財物供養老母，羅卜又是從善心出發，送贈多年修行得來的經書，讓“賊仔”得以變賣以供養娘親——這又是觀音、佛祖對羅卜的試探……。這兩場，後邊四扇巨幅的“目連救母”書冊佈景，起了移動空間，變換演區的作用，不用角色從後移入閃出，觀衆看得明白，劇情交代清楚。只是羅卜挑的擔子前邊懸着母親繪像，用上電腦打印，那是今古不合，看來礙眼，還是用上中國畫法描像，不須酷肖，觀衆也明白！

    經歷千辛萬苦，多方考驗，羅卜的孝心得到觀音、佛祖的鑒諒，出手相助，讓羅卜能入地獄救母。

    說到地獄，就想起挖舌根、下油鍋之類的情節，《目》劇中也有出現，但都從輕掠過。有些人說恐怖，實在不見得。（上）

    楚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