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制度打破壟斷   保育發展相互平衡

    美國南達科他州舉世聞名的總統山巨石(Mt.Rushmore)，工程花廿四年才完成。花崗岩壁上雕刻着四位美國著名總統的頭像，他們是美國國父華盛頓、起草“獨立宣言”的傑弗遜、解放黑奴的林肯，以及上世紀美國第一任總統西奧多 · 羅斯福。羅斯福開創改良現代資本主義的先河，他所處於那個時代（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是美國強勢崛起的時代，與今天中國有些相似的地方。上周筆者介紹羅斯福總統的一些事蹟和啟示，本周續談。

    壟斷主義剝削壓迫

    啟示三：羅斯福看到托拉斯（壟斷組織）給經濟社會帶來嚴重弊端、中小企業不斷破產、人民生活水準下降的現狀，因應社會壓力和要求，開始反壟斷鬥爭，發起四十四個針對大企業的法律訴訟，促進國會立法對托拉斯經營給予合理的限制。

    羅斯福把壟斷鬥爭的矛頭指向摩根集團——北方證券公司等金融和企業寡頭，並取得很大成功，解散鐵路、石油、牛肉、煙草……行業的托拉斯，得到人民的稱道，被稱為“托拉斯馴獸師”，但也遭到保守派的攻擊。華爾街因他的“背叛”而目瞪口呆，共和黨內因他的改革而分裂，黨內大老大罵他是“該死的牛仔”，最終羅斯福退出共和黨另組進步黨參加總統大選。

    早期的資本主義相當原始、野蠻，對工人階級進行赤裸裸的剝削和壓迫，資本逐利不受任何限制，奉行放任的自由市場經濟發展模式，曾受到馬克思強烈批判。列寧更從金融和企業寡頭壟斷整個經濟實質出發，論證帝國主義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資本主義”、是“垂死的資本主義”、是“無產階級社會革命的前夜”。

    然而，現代資本主義經過帝國主義階段，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各帝國主義火併，殖民地民族獨立運動取得偉大勝利，以及和共產主義陣營對抗之後，與早期的資本主義已有脫胎換骨的分別。現代資本主義吸收社會主義的因素，緩和階段矛盾，保障和改善對勞工階層福利，擴大社會民主。羅斯福在一百年前對美國壟斷集團開戰，並陸續通過不少保護工人權益的法律條文，實質上開啟現代資本主義改革的序幕，意義深遠。

    規劃資源有效利用

    啟示四：羅斯福是美國第一位對環境保護有長遠考量的總統，強調“社會和經濟的發展與永久性財富的資源保護有密切的關係。”一九○三年美國在佛羅里達州設立第一個國家鳥類保護區。一九○五年敦促國會成立美國林業服務局，管理國有森林和土地。羅斯福在任時在美國設立的國家公園和自然保護區面積共一億九千四百萬英畝，約等於廿二個台灣本島的面積，舉世聞名的大峽谷國家公國就在其中，這些保護區被立法規定永遠禁止因經濟開發使用。

    但羅斯福並非極端環保主義者，認為自然資源應有效利用而不應浪費，曾在白宮召集全國州長會議，討論對於水、森林和其他如礦產、石油等自然資源的有效規劃、分析、保護和使用問題。今天民眾驅車進入國家野生動物公園保護區，到處可見清澈的溪流，黑熊、獅子、野牛、馴鹿、土狼在如茵的草原上覓食，人類和大自然得以和諧地融合在一起。羅斯福的環保理念和立法對國家影響深遠，後來世界很多國家都參考他的管理模式，也值得今天經濟急速發展但環境飽遭破壞的中國學習借鑑。

    一九○七年，羅斯福向國會要求減免中國庚子賠款中超過實際損失部分，獲得國會通過向中國退回半數賠款，用於資助中國教育和留美學生費用。清華大學成立後，將一個體育館命名為羅斯福紀念體育館。但他在任內也曾推動把到期的“排華法案”成為永久法案，後來至一九四三年才取消。二○一一年美國參議院通過“道歉法案”向被侮辱和傷害的華人道歉，這個道歉足足遲來一百年。

    制度改良拉近貧富

    美國在羅斯福時任總統的時代成為一個正在崛起的、國力日益強大、影響力不斷上升的世界強權。原始、野蠻、赤裸裸剝削和壓迫工人階段的資本主義，從那個時代開始向現代資本主義改良。中國走上改革開放的道路與重新評估現代資本主義制度有很大關係。一九七八年，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王震曾訪問一個英國失業工人家庭，以為自己會在倫敦看到貧民窟的窮困生活，卻發現自己的工資僅是當地垃圾工人的六分一，深為英國工人階級享受的高度發達的經濟與社會發展水準震驚。他在訪問後向領事館人員說一段出人意料話：“我看英國搞得不錯，物質極大豐富，三大差別基本消滅，社會公正，社會福利也受重視，如果加上共產黨執政，英國就是我們理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見二○○八年四月七日在《書刊報》發表的題為《王震訪英後的感悟》文章）世界大同（共產主義社會）等於現代資本主義制度加共產黨執政，筆者想沒有這麼簡單吧？

    容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