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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繁花夢外囚──在庫克斯的「通屬城市」之中

2016-09-20 11:06
危險的親切感
荷蘭建築大師庫哈斯(Rem Koolhaas) 早於1995年便提出「通屬城市」 (generic city)的概念,指「無差異﹑無特色而具秩序品質的城市環境,將為全球化的必然潛力」。這種模式的城市只重視三種東西:機場﹑旅館和商場。
他說,「通屬」城市的馬路只供車輛使用,摩天大樓處處皆是,彼此之間卻不講結構關係,地方沒所謂「特色」,保留少許文物不過是為了引來遊客。每個通屬城市最吸引人的可能是機場和酒店,內部設有商場,光潔﹑明亮﹑整齊是它們的絕對標準,客人無須入城內購物。於是,酒店文化足夠代表這種都市生活。
在通屬城市裡,我們一直手執不放的身份認同﹑集體回憶和地方歷史,不過是一堆堆迂腐的觀念;反而,通屬城市將我們從限制裡解放出來,再沒有所謂的身份﹑回憶,及歷史的「包袱」。
字裡行間滲出一份冷酷無情,但讀起來每每感到他的憤世嫉俗。
今天,全球的機場都被賦予一個獨特的名字,但觀看其內部設計及接駁到市區的過程卻異曲同工,城市景觀更是同一類屬。全球化下,面對這種無差別城市發展正逐步伸展,各國之間可以無縫接軌,生活習慣交融無礙,庫哈斯率先發問:「當代城市發展會否如今天的機場般一式一樣?我們能否把這種『融合』理論化,並思考其終極的形態?」
城市與城市愈來愈相像。庫哈斯解釋,能夠可行地融合,須付上一個代價—— 流失的身份。這很容易被人視為一種損失,但如果事情發生,而且廣泛地發生,我們便需要探究這現象正反映什麼—— 我們的身份正每分每秒地流失。縱使全球化的發展使得我們很容易在異鄉獲得一份親切感,但這份親切感卻極具危險性—— 原來我正在流失。
 
我們都是張三李四
我生平不愛賭博,你卻蓋滿賭場。
倖存的古蹟,淪為供予遊客消費的地標。
我渴望保留的故地舊物,你卻視為一文不值。
現在,我們老是「講以前」,這碎碎念的行為逐步年輕化:「以前看電影﹑以前補衣服﹑以前訂造鞋和西裝﹑以前騎單車……現在很難找了。」
當一個城市失卻身份特質,不再強調與另一城市的「差異性和獨特性」,這城市的身份已不像昔日盤明顯和穩定,並正在逐漸流失,其流失不單是由城市的外觀反映,而是從大眾的城市生活經驗及城市形成的過程中展現。
通屬城市的無身份狀態,率先從其薄弱的歷史感顯示出來。歷史、集體回憶、「根」等東西都不再是最重要的社會文化互動。
拆去我的公共空間,蓋了個付錢消費的場所。
拆去我的集體回憶,擴大你說的活動空間。
拆去我的懷舊建築,改建成便利今天市民的服務大樓。
(蓋得愈高愈好,才能解決當代有限空間的發展需要)
庫哈斯宣告通屬城市是「規劃」的最終滅亡,並不是因為地方將不被規劃,事實上,大量官員及發展商都投入了精神﹑金錢及勞力於其中,但他指,最危險及最令人興奮的是:規劃做什麼,結果都沒有差異。
建築物置在良好的地段,或者作最壞的安置,它們都會不可預計地延伸,網格變得過度拉扯。庫哈斯比喻通屬城市如同體力透支的母親,仍然哺育巨大的胚胎,指整個通屬城市建立於殖民基建之上,其『開放性』有如將藍點帶回家,卻沒有人知道何時何地、怎樣運行;更沒有人知道電話線的確切位置、中心位置的意義,紀念性和軸線終止於何處。
我們逐漸會成為無根的城市漫遊者,我們都是張三李四,我們標榜自己夠開放﹑夠膽去破舊立新,我們樂意接受新玩意,我們輕易能放棄「陳舊沒用」的回憶。
只因我們已空白一片。
 
不作瓦全的保護政策
若政府需要推行任何與舊有建築物相關的發展項目,偏重在項目的經濟利益,甚至渴求把利益極大化,漠視了文物建築的歷史價值及其對社會的長期價值,忽略社區發展和城市規劃常提及的市區設計,把整棟建築物與地方的關係割斷思考,將導致文物建築重投運作服務時出現困難,也無力保護該社區歷史、文化及風貌,更莫說帶動社區經濟。
撇除把整棟建築拆毀重建的最壞方式,都市發展多主張以「保留外表的形式」保護文物。這種「外牆主義」(facadism)的方式簡述如下,其一:把建築物拆去,另覓空間重建或在原地部份保留;然而,此做法並不能完整保留建築物的歷史價值,如上文所述,建築物見證一個社區的變遷,把它搬到別的社區,其意義及價值就會改變,原來的社區環境亦會受到影響。另一方式是把建築物原地保留,但徹底改變其用途,此做法同樣令文物建築失去原有的意義及歷史價值,變得虛有其表。
要有效保存文物建築及本地文化,確實不簡單,一棟建築物的改變,影響不只是一時三刻的經濟及城市面貌,而是整個城市的在地文化﹑身份認同以及居民的歸屬感。在各方面的考量下,保育工作自然不能單靠「理性規劃」完事,由政府主觀地決定建築物的未來要做什麼,很有可能毀掉它原有的存在意義及歷史價值,長遠帶來的影響並非一屆政府官員能夠彌補。
保育工作聽起來變得很麻煩,但某官員向記者的回應讓我更懊惱,至今他的一番說話仍歷歷在目:「政府工程毋須城規會同意,有關部門是尊重城規會才交上來討論,最後還是由相關部門自己解決。」
市民作為市民,官員也是市民,城規會委員也是市民,但詭異地大家都被拉開,變得與事件不相干,相關部門—— 那一小撮市民「自己」解決,而且這做法已經很尊重了。怎樣解決?誰人解決?何時解決?我不得知曉,因為我只是張三李四。
 
消失的意義
班雅明(Walter Benjamin)曾提出歷史的意義不在於過去發生的事情本身,而是過去發生的事何時才能被認出來。
過去,我們不曾關心這城市消失了什麼,蓋了多少賭場豪宅,拆去什麼老樹古物,如今終想在堆土機發動前舉手喊停,全因「消失」為人們帶來迫切性,讓我們把曾經視而不見或錯認的文化,甚至不曾關心的往事認出來。
夢裡繁花夢外囚,此刻我們終於覺醒,明白發展的神話依然是遙不可及,昔日帶動經濟發展的成果是滾滾沙塵中我們消費不來的高樓與大廈,代價卻是追不回來的城市記憶﹑環境污染以及後人永遠失去的根。
這社會早已脫離往時的貧窮了,不再需要盲目地只談發展,可以談談其他價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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