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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事理之內的任命

2020-08-04 03:36
  蘇嘉全因其姪子蘇震清涉貪,為避免烈火延燒及蔡英文,而辭去「總統府秘書長」之後,蔡英文委任副秘書長劉建忻爲代理秘書長。本來,按照過去劉建忻曾經多次出任代理秘書長時,時間多較長,其中二零一六年十月首次代理秘書長的一次,就因林碧炤辭任「秘書長」代理長達七個月的記錄,因而不少人派系人士都以為,今次也將會有「活動」的時間及空間,進行幕後運作,以便於推出較為親近自己派系的人物接任「總統府秘書長」,以有利於自己派系的發展。在此背景下,前日就傳出幾個有可能接任「總統府秘書長」的人選,包括剛卸任民進黨主席的卓榮泰,現任民進黨秘書長的林錫耀,及曾任民進黨秘書長的洪耀福等。顯然,這些名字的提出,除了純粹是從「總統府秘書長」的職能考量,不帶任何私心的「量人思才」之外,不排除也有某些派系在「放風聲,帶風向」,以圖造成「既成事實」,迫使蔡英文接受。
  但出人意料之外,蔡英文卻是打破自己過去的慣例,沒有絲毫的「躊躇不決」,僅是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就在昨午舉行記者會,宣布新任「總統府秘書長」人選。而且跌破一地玻璃碎片的是,蔡英文所宣布的新任「總統府秘書長」,不但排除民進黨內流傳的幾位人物,而且更是非民進黨員的「老藍男」,剛調任海基會董事長不久的李大維。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先後出任蔡政府的「外交部長」和「國安會秘書長」等重要職務,而被國民黨予以停權處分的話,李大維還是一位黨齡很長的國民黨員。
  蔡英文委任國民黨員爲「總統府秘書長」,並非首例。比如她在二零一六年剛當選並出任「總統」時,就是禮請在李登輝後期擔任「總統府」副秘書長的林碧炤出任總統府秘書長。這除了是在李登輝後期,蔡英文出任「國安會諮詢委員,接受李登輝的指示研擬「特殊兩國論」的過程中,得到林碧炤的大力幫助,從而相互熟悉及信任之外,也因為蔡英文是剛從在野變為在朝,不熟悉建制內尤其是「總統府」以至是「總統」的運作,必須要有林碧炤這支「盲公竹」致以指引撐扶。但現在蔡英文已經在過去四年多的「總統」任期內,對行使職權已經駕輕就熟,應該已經甩掉了「盲公竹」,可以信心滿滿地委任民進黨人為「總統府秘書長」,為何卻又像「新娘初上轎」那樣,再次委任「老藍男」作身邊最親近的「大內總管」呢?
  蔡英文在記者會上,宣稱邀請李大維出任「總統府秘書長」,是要借重他在國際事務,以及豐富的政務經驗,特別是當全球疫情依然蔓延、地緣政治和經貿結構快速變動的此刻,李大維將能協助她及政府團隊,對這些挑戰做最好的因應。但隨即又表示,李大維上任後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李登輝的治喪事宜。她當日上午已經指派賴清德等三十二位代表,擔任治喪大員,名單包括主責治喪事宜的政府代表,以及李登輝的故舊、部屬,和朝野各政黨及民間領袖。為表慎重,未來的治喪大員會議,將由賴清德主持,而李大維將負責許多協調聯繫的工作,也將領導工作團隊,處理各項治喪事宜。
  如果說,蔡英文任命李大維為「總統府秘書長」,是要借助它在國際事務的豐富經驗,以應對全球疫情下的新形勢,還具有信服力的話,強調李大維的首項重要工作是辦理李登輝的治喪事務,那就不具說服力了,可能黨內不少具有紅白喜事的協調統籌能力的人士,都會不服氣。因此此類技術性的事務,可能偏偏就是李大維的「弱項」。
  可能蔡英文也知道大家尤其是民進黨人的困惑,因而就運用「吹風術」,由其御用「政治化妝師」以「黨政高層」的名義,向媒體「吹風」,透露蔡英文任用李大維,是出於如下兩層考量:其一是全球即將步入後疫情時代,在過去一段時間當中,台灣的能見度與國際參與度大幅提升,況且衡量目前國際及區域情勢,台灣未來在國際社會的角色更為重要,台灣接下來要打的是「國際盃」。在種種考量下,蔡英文便屬意由嫻熟外交事務的李大維出任「總統府秘書長」一職,以有利於推動台灣當局的「外交」事務。
  其二是為了避免整體執政團隊陷入被刻意操作的派系糾紛中。因為傳出的幾位可能人選中,都各自有派系背景,在目前黨內派系活動熱熾的情況下,任用其中一人必引發其他派系的不滿,尤其是在「英系」人物蘇嘉全、蘇震清、陳明文等連續「出包」的情況下,再繼續任用屬於「英系」的洪耀福,或雖然是屬於「新潮流系」,但卻是自己親信的林錫耀等人,可能會引發黨內其他派系的反彈。因而不如乾脆委任因為不是民進黨員,而與黨內派系沒有任何瓜葛的李大維。
  看來,從蔡英文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法,速戰速決地在二十四個小時內確定「總統府秘書長」的人選,第二個理由比第一個理由更重要。實際上,除了是可以防止各派系有時間「發酵」運作,及避免因為任用親近人士而導致自己的威信受損之外,也是要弭平為卓榮泰打抱不平的情緒。因為卓榮泰在接任民進黨主席後,將民進黨的支持度從谷底一路拉抬到頂峰,是蔡英文高票當選連任「總統」和民進黨「立委」議席過半的重要功臣。但在選後的「論功行賞」中,他卻沒有撈到任何好處,至今還在失業中,導致黨內不少人在揣測,是否因為在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過程中,卓榮泰較為偏幫賴清德,而得罪了蔡英文?因此,蔡英文快速確定「總統府秘書長」人選,可能也含有防堵黨內一些人希望能「補償」卓榮泰,尤其是借重他的協調能力,委任其出任「總統府秘書長」的想法。當然,既然蔡英文對卓榮泰「有看法」,更不願放心讓他作自己的「左右手」。而李大維則得以「漁利」。
  至於第一個理由,雖然確實是蔡英文有「走向國際,擁抱美國」的強烈意圖,但這並非是「總統府秘書長」的主要業務。實際上,在「外交」領域,進行策劃的是「國安會」,負責執行的是「外交部」,「總統府秘書長」沒有多大角色,主要是安排蔡英文會見外賓的瑣碎事務而已。
  但「總統府秘書長」的「大內總管」性質,可能會讓李大維難以適應。尤其是他不是民進黨員,不熟悉民進黨的行事作風,也不瞭解民進黨內各派系的運作情況,與民進黨中央黨部及「立法院」黨團也沒有任何淵源,在與這些單位及人士進行聯絡協調,及統籌相關事務時,將不會如陳菊那樣駕馭自如。這就需要由劉建忻出面,久而久之,自己就等於是在間接上被「架空」,頗為「冇癮」,倘小不忍而亂大謀」,那就不是被民進黨人「趕走」,就是自己「掛冠歸去」。
  因此,李大維出任「總統府秘書長」,可能只是過渡性人物。在蔡英文度過這個難關後,還是將會換上民進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