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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壓力化為動力,將危機轉為契機

2015-09-07 05:04
  賭收十五連跌,形勢頗為嚴峻。特區政府宣佈公共部門推行緊縮措施,節省約十四億元。雖然對比政府全年總開支只是小數目,亦不涉及民生項目,但今次節流正反映澳門單靠賭業的弱點,而香港上市的濠賭股當日也全線沽盤。儘管截至今年六月底止,澳門特區的財政儲備為三千四百九十九點一億元,如以去年全年經常性開支五百七十九點五億元計算,庫房在完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仍然可以維持公共開支約六年,但這個「機械性推算」並不能作準。一方面,即使是賭收連續下跌,並不等於完全沒有收入——包括非博彩業的收入;另一方面,財政儲備是為應對天災戰爭的,並非是為填補財政收入欠收的「窟窿」,因而不能輕易動用。
  本來,賭收連跌到每月二百億元左右,這才是澳門特區博彩業發展的正常狀態;反過來過去幾年的高速發展是虛熱,並不能反映真實情況。而且還引發副作用,就是讓周邊國家和地區「眼紅」,也為瞭解決其經濟和財政問題,而蜂擁興建賭場,從而形成對澳門特區的「包圍」態勢。近年原在澳門經營的博企業主或貴賓廳廳主,在中央政府加大反貪力度之後,這些人就連其業務帶同仲介人網絡及客源,都從澳門「引水外流」,流到他們在其他國家或地區興建的賭場去。因而嚴格來說,前些年澳門博彩業的「虛熱」發展,在客觀上也成了周邊國家或地區狂熱開賭的「推力」,並成為澳門博彩業經營者「走資」的誘因。
  因此,目前的賭收連跌,才是新常態,更教人冷靜反省,必須居安思危。只不過是八月份的博彩毛收入按年跌百分之三十五點五,只得一百八十六點二三億元,首八個月累計為一千五百八十八點八二億元,平均每月一百九十八點六一五億元,低於特區政府設定的「新常態」每月平均二百億元的指定水準(可能也是中央政府的「新常態」設定指標,因而必須啟動緊縮措施。
  無論如何,賭收的十五連跌,證實中央政府和國家領導人的多次諄諄教導,澳門特區不能把發展經濟的所有希望都放進博彩業的這個籃子中,必須居安思危,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和「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平臺」,是何等的正確,何等的有預見性。
  實際上,國家領導人每次會見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多年的國務院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從國家「十一五」規劃到「十二五」規劃,都反復強調這個問題。但由於過去澳門博彩業高速發展,每年的賭收都以雙位數增長,一年的博彩稅收就可供給特區政府兩年的經常性開支使用,正所謂「富得流油」,因而使得特區政府不但是在編制每年的財政預算冊時,無需按照財政學的原理及包括內地從中央到地方在內的世界各地的財政預算實踐,都是赤字預算,以刺激生產,而是心安理得地編制盈餘預算,也就完全失去爭取博彩業以外的各行業收益增長的動力和意願。
  也就是說,既然「躺著幹」,單靠博彩業財源就已滾滾來,還有什麼心思去研究及實行「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因而在客觀上,形成了「不把中央的要求放在眼中」的感覺。現在,賭收十五連跌,而且還跌到了連政府經常性開支也難以平衡的警戒線,就正好是冷靜下來,思考經濟結構問題,尤其是反復嘴嚼中央對「居安思危」的諄諄教導,及「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一中心一平臺」的要求。不要將之當作是「耳邊風」,吹過就算數。
  實際上,從國家旅遊局今年六月與澳門特區政府簽署《內地與澳門關於建立促進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建設聯合工作委員會的協議》的「大動作」看,有關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工作,已經不單止是澳門特區的地方事務,而是中央政府也已加入籌謀及督促,提升到了國家事務的位階,以更好地契合及落實貫徹由中央政府賦予澳門特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任務,從而形成了這個由中央政府旅遊行政主管部門主導的「倒逼機制」。
  澳門特區政府似是也已深刻地領悟到其緊迫性,因而決定在今年內成立「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委員會」。但一年只有十二個月,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月亦即三分之二,仍然是「泥牛入海無消息」。緊接著又是向立法會作施政報告及施政方針,時不與我。既然有此政治承諾,就宜坐言起行,盡快予以兌現並正式投入運作。
  或許,由於第四屆特區政府領導班子實現了「新人事新氣象」,主要官員較為團結,而且都絕對服從行政長官的領導,不像第三屆特區政府那樣「各吹各的號」,甚至還有一些主要官員認為自己不是現任行政長官「揀的」,而對現任行政長官有「不服」現象,因而設立「頂層架構」,實行「大權獨攬,小權分散」的迫切性也就大為下降,成立「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委員會」的步伐也就未能按表操作了。
    但可以預料,賭收連續下跌的現象,還將會持續下去。現在的情況,不單止是內地打貪反奢,及打擊跨境洗黑錢,摧毀地下錢莊,還加上新增加的股災連連、人民幣匯率下跌等,不少中產階層的「身家蒸發」,更難以「輕賭可怡情;閑錢來玩耍,保持娛樂性」。而人民幣匯率下跌,也使得出境旅遊成本增高。另外,還有一個隱性原因,就是貴賓廳的欠賬,據說某些欠賬者並不是沒有錢還債,而是在「打貪」及「反洗錢」風頭之下,不敢還錢,或是地下錢莊派管道已被堵塞。
    還需注意一個隱懮,就是隱性失業率。目前,一些博企出現了剩餘勞動力,但為了應對博彩業中期檢討,或是為新開張賭場儲備人力資源,而寧願以各種取巧的方式將其「養起來」;也有一些貴賓廳關張,廳主將其業務連帶員工遷移到其在其他國家和地區設置的貴賓廳。
  這些,都是前進中的困頓,不能屈從,也不能躁進。關鍵是必須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把壓力化為動力,將危機轉為契機。現在特區政府所採取的措施是「開源節流」,但只見「節流」而未見「開源」,但似乎是「開源」比「節流」更重要。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損害民眾利益,因為特區政府的各項惠民措施,已經讓市民「習慣成自然」,認為是理所當然,如果「閂水喉」,可能會造成民怨,怎麼也不能動這個念頭。以加稅來「開源」也是不可行,因為澳門回歸前就是實行低稅制,回歸後不能「衰過做女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