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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警示狼真的來了更要宣示有禦狼能力

2015-09-15 05:16
  過去幾年中央領導不斷要求澳門特區「居安思危」,但由於當時澳門經濟正以雙位數增長,因而人們都不把中央領導的諄諄囑咐放在心上,甚至有「狼來了」的感覺。到了去年六月賭收連續下跌後,終於驚呼「真的是狼來了」,才相信中央領導「居安思危」的囑咐是具有前瞻性的教誨及警示。
  不過,在某種角度上,賭收連跌倒是好事,讓人們思考澳門經濟發展的「新常態」。實際上,在過去,由於賭收豐盛,政府的財政收入「豬籠入水」,一年的收入幾乎可以供兩年使用,導致出現大量盈餘和儲備,也就使人產生一種惰性心理,反正不用努力也可「盤滿缽滿」,又何須將心思擺放在「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中心」上?而且反而是花錢大手大腳,對輕軌等大型工程放鬆監管,任其意圖採取「釣魚策略」,以拖慢施工進度來爭取追加工程預算。
  這種理財方式,不要說是中央政府頗不以為然,就是說各地地方政府,更是「眼紅妒忌」。實際上,從全國人大通過的國家財政預算案,到各地各級人大通過的地方政府預算案,基本上都是赤字預算,這樣才可以刺激大量生產。而地方政府為了政績而大搞基本建設工程,財政支出完全超出當地的財政收入水平,主要是靠向銀行借貸,及「賣地財政」,從而處處因為強行拆遷而鬧出群體抗爭事件。那些縣市長們「為官一任」,創造了自己的輝煌政績之後,就把一屁股的債務留給自己的繼任者,「擊鼓傳花」,當土地賣完後,就將無以為繼。因此,才有國務院第六十二號文件的頒發,目的就是清除地方債務。
  但在澳門特區,卻是藉著「博彩財政」,不但是財源滾滾,庫房滿溢,不用因「賣地財政」而為抗爭強行拆遷的群體事件而頭痛,而且更因澳門「博彩財政」的「水頭」主要是來自內地而滋生滿肚子的不平衡心理。但澳門人仍然「不知足」,還經常向中央或內地伸手要「照顧」、「支援」,就連人大代表的建議,政協委員的提案,也是要求內地在各領域支持澳門特區,多於為中央政府或各地地方政府建言謀策,幫助黨和政府解決各方面的困難及問題,從而把自己的代表和委員的身份定位,局限並著重於「澳區」而忽略了更重要的「全國」或所在的省區市。
  因此,中央藉著打貪反奢,打擊地下錢莊的洗黑錢及逃匯犯罪行為,讓澳門博彩業過熱現象「冷卻」下來,是有其道理的。在賭收跌到二百億元左右,就讓其止住。此後的賭收是以「溫和」的方式增長,這才是包括博彩業在內的澳門經濟合理發展的「新常態」。
  更重要的是,在虛熱的賭收進入「新常態」,甚至還隨時可能還跌破「臨界線」的「危急」情況下,反而才能促使當政者必須認真思考「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中心」了。而且,對公務支出也開始精打細算,並對未來的新大型工程的預算,加強監管,杜絕任何「釣魚追加」意圖。
  或許,現今是「形勢比人強」,在今次的賭收連續下跌過程中,各方人士尤其是博彩業經營者都能明白事理,顧全大局,不像前幾年那樣,與中央的意圖「對著幹」,猛喊「開水喉」,沒有再向中央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了。但卻悄悄地「走資」,將資金連同賭客網絡都遷徙到其他國家地區去。這究竟是生意人的適者生存,還是對中央部署的「低調抵制」以至是「無聲對抗」,還需釐清。
   特區政府提出了一個每月賭收一百八十億元則啟動緊縮預案的標準定額。應當說,這是積極任事的態度,也能科學操持財政開支,符合《澳門基本法》第一百零五條的規定,「澳門特別行政區的財政預算以量入為出為原則,力求收支平衡,避免赤字,並與本地生產總值的增長率相適應。」
  但事情總有一個度,「矯枉過正」就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實際上,特區政府可以做得更好。其一是在警示「狼真的來了」的同時,更適宜安民告示,宣示澳門特區擁有「禦狼能力和辦法」,以免民眾心慌。近日一些社團甚至建制派也要求特區政府,不要取消現金分享等福利,折射了民心開始浮動,就是明顯例子。幸好特區政府反應靈敏,及時表態不會裁減社會福利方面的開支,總算是避免了民心躁動,有利於社會穩定。
  其二是以一百八十億元以至是二百億元賭收作為收縮財政開支的基點,可能會誤入盲區。因為這個數據是以澳門財政收入全部依靠博彩稅收入來作依據,並以由此而產生的政府稅收正好與政府財政開支預算「持平」。
  但問題是,澳門特區的財政收入,並非全部單靠博彩稅。盡管博彩稅收確實是主要財政收入來源,而且其所佔比例偏高和趨高,但並不等於沒有其他收入。實際上,從各種統計數字看,博彩稅收佔財政總收入八成左右。財政局昨日公布的中央帳目資料就顯示,一至八月公共財政收入七百二十七億元,其中賭稅收入五百八十五億元,賭稅收入佔公共財政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點四六。因此,將博彩稅收當作是全部財政收入,似是並不精確,而且也容易引發居民受到誤導,而心生恐慌。
  而昨日財政局公佈的數字也顯示,今年一至八月的公共財政盈餘為二百八十八點六億元,減少六成。盡管說,比上年減少了,但畢竟是仍有盈餘;也儘管是有若干開支預算未能按原計劃執行,及各公務系統節約開支等原因而致,但也可證明,前一段時間的警示表現,有點「自己嚇自己」。倘單純是「自己嚇自己」,反倒是可以「警鐘長鳴」,警戒自己必須開源節流;但倘是連民眾也給「嚇著了」,導致驚慌而造成人心不穩,則是「大件事」了。畢竟,民眾不是財經專家,不太懂那些財經專業知識,只是人云亦云,倘連政府官員也未能鎮定下來,在民眾的心理上,就將產生「加重心理效應」。
  從未來一段時間的反貪反奢走勢看,尤其是內地經濟處於調整階段,還有股票市場反复、人民幣匯率浮動等因素,可能賭收連二百億元也難以保證。但放長眼光,內地的調整是為了未來的更大發展,現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並不是「世界末日」。只要實事求是地根據澳門財政收入比例的實際情況,將「警戒線」調適到一個較為科學的數值,就能說明澳門特區的財政是穩健的,不會自亂陣腳。